全球战略与安全风险
2024年全球战略与安全⻛险 ⼀、世界经济脆弱复苏,系统性⻛险概率显著上升 一方面源自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分化失调的潜在冲击, 另一方面源自美西方国家围绕绝对安全和竞争优势强推多个平行贸易科技圈层的显性冲击。2024年多国面临大选, 受其影响, 主要经济体宏观经济政策调整的滞后甚至失误的外溢效应更加迅速和持久。部分国家民众面对经济增长的放缓、停滞甚至倒退,不满和不安全感加大,社会不稳定性上升。 当前,世界经济虽在缓慢复苏,但仍相当脆弱,经济增长动力尚不明确、信心尚未恢复。主要国际机构纷纷下调2024年世界经济增速,各地区各国间分化扩大。受地缘政治干 扰加大,贸易投资敏感度上升,碎片化倾向进一步加剧。由于疫情的“疤痕效应”,全球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部分国家民众不满情绪上升,将制约部分执政当局尝试加强财政平衡的努力。 由于经济基本面、通胀走势存在差异, 全球经济体货币政策协调难度加大, 分化加剧,全球系统性经济金融风险不能排除。 发达经济体或在更长时间保持高利率政策,但随着通胀压力缓解,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从2023年4月开始酝酿转向,紧缩步伐显著放缓,加息结束迹象显现,市场预期美国将于2024年年中或下半年转入降息周期。从就业和通胀表现看,发达国家普遍面临劳动力市场过热,工资水平增长较快,显现“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的危险趋势,2024年几无可能将通胀水平降至2%的目标区间,意味着其利率水平将“更高更久”。尤其是美国经济 “软着陆”可能性增大,美联储在货币政策调整上有更大活动余地,货币紧缩的滞后效应 (一般认为会滞后9-18个月)将充分发酵,或持续引发金融市场动荡,如中长期美债收益率再度大幅上行、更多金融机构破产倒闭等。 世界经济萎靡不振,巴西、智利等国承压更大,由于加息周期起步较早、实际利率仍处于高位,已率先进入降息周期。当前全球降息的国家数量已超过加息国家,新兴经济体面临外部融资困境,以及资本外流、汇率波动和通胀回升风险,易出现债务危机和社会动荡。 世界经济要素政治化、工具化、武器化现象愈演愈烈, 全球经济治理权威与效能降低, 世界经济不仅存在失速风险, 甚至存在进一步碎片化的失控风险。近年来,在大国博弈、新冠疫情、乌克兰危机影响下,全球产供链屡次承压甚至中断,美欧等西方国家借机 力推国家安全优先的产供链安全逻辑、产业干预强化下的竞争逻辑、多元化布局中的韧性 2024年全球战略与安全⻛险 逻辑,加快驱动关键矿产、消费电子、半导体、新能源汽车等全球产供链的非正常重构。 尤其是美国力推“近岸外包”“友岸外包”,积极纠集盟伴组建“小多边”式供应链联盟,以提升“集体经济安全”“去风险”为名打造排他性“小圈子”,如“美欧贸易和技术委员会”(TTC)、“印太经济框架”(IPEF)、“美洲经济繁荣伙伴关系”(APEP)等,充斥着保护主义和意识形态色彩。全球经济若分裂成多个平行贸易科技圈层,将对世界经济和科技发展构成严重冲击。 ⼆、全球性挑战纷⾄沓来,全球治理机制应接不暇 各种全球性挑战集中爆发, 加剧全球系统性风险。气候变化速度远超预期,极端天气频发,多国频繁出现高温、干旱、暴雨、洪水等极端天气和伴生灾害;联合国政府间气候 变化委员会警告称,气候危机“灰犀牛”加速向人类走来,未来气候灾害发生频率和强度将大幅上升。全球核泄漏、核扩散风险升高,美在亚太地区强化“延伸核威慑”,推动美英澳合作,日本长期持续排放核污水、核电站风险不断,核泄漏核污染风险高企。多地恐 怖主义抬头,非洲已成全球恐怖活动最严重地区,索马里“青年党”强势反扑,萨赫勒恐情面临失控,暴恐势力加速向西非蔓延,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势力滋生壮大,趁势作乱。 受地缘冲突、气候变化等多重因素影响,粮食危机加剧,粮食生产及运输效率下降,出口 大国纷纷出台限制粮食出口措施,非洲、加勒比地区等地粮食短缺状况恶化。俄乌冲突持 续延宕,中东巴以冲突再起,难民潮和人道主义危机愈加深重。 以联合国为中心的传统治理机制备受冲击。国际政治回归现实主义,大国竞争、地缘政治冲突等持续撕裂国际社会合作共识,致使联合国权威严重受损,治理效率急剧下降。 在安全治理领域,联大、安理会沦为大国权力博弈“角斗场”,在乌克兰危机、巴以冲突 等热点问题上议而不决。在气候治理领域,虽有进展,但资金承诺、责任分担、技术共享、碳关税等关键问题上分歧依在。在经济治理领域,世界贸易组织、世界银行、国际货 币基金组织欲推进改革,但仍面临发达国家重重阻力。为重振联合国权威,秘书长古特雷 斯提出一揽子全球治理改革方案,计划于2024年未来峰会付诸实践,国际社会围绕未来全球治理的争论再起。 全球治理去中心化、碎片化趋势明显。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全球治理机制弱化,为其他多边治理机制的兴起提供空间,各种“小多边、新多边”不断涌现并发展壮大。金砖合作机制实现历史性扩容,二十国集团纳入非盟,均欲在全球治理进程中发挥更大作用。美国 加速整合全球盟友伙伴资源,新建各种经济、安全小多边机制,续推各种“小圈子”,蚕 2024年全球战略与安全⻛险 食联合国权威,冲击地区乃至全球经济、安全合作架构,客观上与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全球治理机制形成竞争关系,导致全球治理去中心化趋势明显、碎片化倾向愈发严重,国际社会更难形成合力以共同应对全球性问题。 三、两场冲突僵局难解,外溢⻛险持续发酵 进入2024年,俄乌冲突、加沙冲突持续延宕,风险累积外溢,搅动大国关系、国际和 地区格局深度调整,全球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加剧。 俄乌冲突迎来关键一年。新的一年,俄乌冲突仍将呈现拉锯、消耗态势。受严寒气候影响,俄乌上半年发动决定性攻势的可能性不大。俄罗斯将继续在东线有限进攻,或拿下 个别东部城镇,整体战线不会大变,但战场天平或进一步向俄倾斜。未来冲突走势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两场大选。俄罗斯3月将举行总统大选,俄军在选前将较谨慎,尽量降低冲突影响;大选后则可能放开手脚,发动更大规模攻势,从而使战局更加激烈。美国在11月 举行总统大选,若民主党继续执政,将延续现有立场,持续消耗俄罗斯实力,但援乌将受共和党掣肘;若共和党上台,美国对乌克兰政策势必大幅调整,有可能大幅削减对乌援助,压乌和谈。此外,巴以冲突升级,美援乌态度将更趋分化,平衡两场冲突的难度上升,美西方及国际社会对乌援助将进一步下降,加剧乌困境。同时,由于俄乌立场差距巨大,双方要实现和平难度很大,未来或将在战至力竭后达成停火协议。 在巨大的消耗之下, 俄、乌、美西方等各方能力和决心将经受巨大考验, 援乌疲劳症渐显, 俄乌都难以长期维持现有烈度的战争。随着战事持续,各种不确定因素逐渐增加, 引发的各类风险将高企。第一, 战争外溢风险增大。俄乌冲突除了正面战场外,双方均利用远程导弹、无人机等持续打击对方后方。许多打击针对民用设施,不可避免使平民被置 于风险当中。尤其乌可能为干扰俄总统选举,加大袭扰俄境内目标力度。第二, 冲突长期延宕使各类次生灾害风险加大。卡霍夫卡大坝、北溪管道、克里米亚大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