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犁河畔的怀想
发源于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巩乃斯乡的伊犁河,曾经是我国的内陆河,自东向西流经伊犁,最终注入巴尔喀什湖。 已经无历史资料可考,谁也不知道伊宁市是因为河流而得名,还是因为河流流经城市之后而得名。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条孤独了几千年的河流,曾用自己的温情细腻的乳汁,在天山的西北面浇灌出一块富裕肥沃的土地,自然而然的哺育了这座漂亮的城市伊宁。 但是令人缺憾的是,在历史的烽火狼烟中,这条河流伴随着一个腐朽没落的王朝,印证并曾苦痛地经验了中国近代那一段悲壮而屈辱辛酸的历史,而伊宁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也无可奈何的由外伊犁向后退缩了近百公里,形成了现在事实上的伊犁。 懦弱必定受欺,落后就要挨打,弱国自古无外交,这是一条千古不变的定律。 伊犁的漂亮富裕必定招来贪欲,这片沃土始终让沙俄帝国主义垂涎三尺,清朝政府的腐败无能,导致侵略者的铁蹄踏破西部边陲重镇伊宁黎明的安静,那奔腾的伊犁河,不幸成为我们民族落难历史的见证河,清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中俄伊犁条约》以前,伊犁河潺潺的流水声,吟唱着大海般的空阔和澎湃,留给我们了一幅诗情画卷般的回忆。 据史料记载,诞生在中亚碎叶城的唐代诗仙李白,就是沿着伊犁河一步一步东进伊犁到长安,后迁居四川江油。他那“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浪漫主义夸张手法和豪放不羁的性格也正得益于这条奔腾不息的大河。由于清政府的腐败无能,骄横奢侈的八旗子弟更没有实力护卫自己的家园,入关时横卷千里的雄风,早已在养尊处优中丢失的荡然无存,根本没有实力守住自己的大门,在侵略者软硬兼施的铮狞笑声中,漂亮的伊犁河被痛心裂肺的撕成两半,连同中亚碎叶城在内的55万平方公里土地,无情的沦陷于异族之手,清王朝目空一切的九龙旗在伊犁河水的哽咽声中,消逝的无影无踪,一道冰冷的界碑咫尺成为天际,给历史留下了无望的期盼。虽然伊犁河也曾等到了林则徐这样杰出的民族英雄,但是一个腐朽透顶的没落王朝绝不允许这样一位中兴名臣能有所作为,同时仅凭一个人的杰出宏大和实力,也难以支撑挽救一个腐败王朝的没落,这都是中外古今历史之必定。随着《伊犁条约》的签订,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多么绝妙的讽剌话题,我国诗仙“李白不但成了外国人,而且还诞生在外国”。 “洪波涌起”,“逝者如斯夫。”我站在伊犁河边,透过时空苍茫的暮色,远眺历史的终点,心中涌起的是一份永久的无奈和悲怆。历史的狼烟烽火虽已慢慢远去,但一个民族自尊的丢失还时时让国人隐隐作痛,而伊犁河的不幸早已定格在时间消逝的年轮里,它的每一声澎湃都饱含渴盼回到祖国怀抱的呼喊挣扎,压抑着低沉的叹息。从我知道伊犁河经验的那一天起,我的双耳就始终回响着水声,我的胸膛就始终激荡着涛音,仿佛是在千岩万壑间奔跑,是黎明朝阳的爱抚,是早晨露珠的融汇,是黄昏晚风的吻别,是如水月光的耀洗,使伊犁河悲壮的倾诉正汇合成浩瀚的时代潮流,向我们不停地诉说着这样一个真理:假如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清廉的政府与官员,土地再肥沃,山川再秀美,人民再勤劳,物产再丰富,那不过都是侵略者屠刀下的一块猎物和肥肉,带给百姓的只能是一重又一重“人祸赛过天灾”的无穷灾难,望着缓缓流淌的伊犁河水,我久久深思“国家不幸诗人幸”,那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经验了太多的伤感,岁月的磨难已使伊犁河失去了往日的欢畅。但有多少爱它的人依旧在远方的星光下为它祈祷,多少梦它的人依旧在潮起潮落的涛声中,读出了它的悲音。 为了让多少条如伊犁河似的河流不再哽咽,多少热血男儿像沙漠中孤独的骑士一般,痛饮一杯烈酒,策马而去,在外侮内患的漫漫长夜中找寻中国命运的主宰。“一鸣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当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的一声炮响,唤醒了东方这头酣睡的雄师,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到处都升起中华民族的希望。潺潺悠韵的伊犁河水,最终不再以泪洗面。一次次涨潮的涛声,都澎湃着奔腾的喜悦,新时代的交响曲已经奏响崭新欢快的乐章。虽然时过一百二十四年,岁月的风霜雨雪已经剥蚀去几多纯真的快乐,但都已成为刻骨铭心的往昔和难以忘怀的过去,今日的伊犁河最终再次绽放出甜蜜的微笑,漂亮的边城伊宁也成为中国出名的粮仓和塞外明珠。 今日当我站在霍尔果斯边疆线的界碑前,不禁感慨万千,因为这里曾经留下了伊犁河撕心裂胆的苦痛,也铸就了它博击命运的坚韧与它直面历史的成熟。值得庆幸的是:如今我们完全有实力向伊犁河的明天和将来作保证,历史的悲剧绝不会重演,这是十三亿中国人共同的庄重承诺! 伊犁河,您放声的欢唱吧,您尽情的奔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