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读书报》给我知识与胆略
《中华读书报》给我知识与胆略 周公严 《中华读书报》(2014年10月22日 03版) 我与中华读书报 中华读书报创刊20周年纪念 离休在家,自订阅《中华读书报》后,又有了一位“博学老师”伴读。我以报中的国学、 历史、诗歌和名人、名事作为阅读的主要内容。同时,养成了一种习惯,对每份报纸都要经 过预览选项、重点细读、剪裁入册、温故知新四个程序。我在《中华读书报》这所无声大学 里,既能经常聆听学者的讲课,看到读者的心声;也能根据推荐读到心爱的新书。更重要的, 是能“听’到教授、学者之间,记者与作者之间,对典籍、新书、文章推心置腹的讨论和鞭 辟入里的剖析。 特别是近几年,在我探索《真实的鲁班》过程中,《中华读书报》这位无声的老师,还 给了我指导和胆略。 山东省膝州市位于全国百强县前列,文化底蕴深厚。市委、市政府依据国学大师任继愈 2006年4月在研究墨子时,作出“鲁班故里在膝州”的考证,建起了《鲁班纪念馆》。发 出“传承鲁班文化,发扬鲁班精神”的号召。这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季羡林亲自为滕州题书 “墨子鲁班,善国双圣“。中央电视台《走遍中国》栏目组赴膝州采访,播出了《鲁班的传 说》,钱文忠在《百家讲坛》开讲鲁班,纪连海到滕州讲《趣说鲁班》,《滕州日报》不断 选登有关文章等等。但是作为读者,我也发现某些报道对鲁班的身世以讹传讹,对他的发明 张冠李戴,有不少值得商榷之处。 在鲁班身世方面。《走遍中国》播放《传说中的鲁班》时讲:“研究鲁班的专家王中说: “鲁班世代是奴隶,工匠门第出身”。钱文忠和纪连海先后都讲了鲁班因巧,致使他的父亲 乘坐他制作的木鸯飞至苏州,被当地居民作为异怪打死;他的母亲乘上他制作的木车马,一 驱不还两个故事。报上还有文章说《鲁班经》记载,鲁班父名公输贤。 在鲁班发明方面,几位教授除讲了鲁班发明了木莺、云梯、镑、磨等之外:都讲了鲁班 建房时,因急赶工期滑倒在伐木的山坡,被小草叶齿划破了手,启发他发明了锯的故事。 在持续阅读《中华读书报》有关文章后,我得到了启示。王学典先生在《农耕与工商: “鲁颂”“齐风”沐浴中的文化圣地》中说:“山东是 至圣先师 孔子的故乡,伟大的儒 家文化的发源地,一系列光辉灿烂的杰出人物,如管仲、墨子、曾子、鲁班、孟子……等的 摇篮”。 细细揣摩,豁然开朗。只要把鲁班作为“杰出人物”,寻觅其“文物成果、精神气质”, 必然会探索出一位真实的鲁班。 我重温了《中华读书报》上杨光先生写的《钱文忠解读〈三字经〉指瑕》并作为探索的 范例。杨先生这篇文章增强了我从箴规中求索真知的胆量。 我用几年的时间,收集典史中的历史碎片,梳理序排,纵横对照,鲁班身世,初见端倪。 鲁班,原名公输般,鲁般,鲁昭公之子。生于定公初年。父昭公被三桓战败,外逃开始把公 衍安置在齐国,外逃末期把他随母安置在小郡国。定公在位15年,也就是鲁班15岁时曾立 志“尊周”。计不行,拜师学艺,至鲁哀公在位期间,成为巧人。鲁班一生刻苦钻研技术, 追求工艺精益求精,擅长手工机械制作,创新发明了曲尺、曲凿、云梯、木鸯、磨等器具。 曾与墨子在家乡小郡国比巧。鲁班在50岁左右离开小郡国,也就是《墨子》所记“公输子 自鲁南游楚”。发明了钩矩助楚胜越,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为楚造云梯之械,将以攻宋”。 鲁班从出生到与墨子在楚国演绎“止楚攻宋”的故事,恰好70余年。这是几个朝代经典的 零星记载绘成的鲁班永垂青史的一生。可以说大事典籍有据,时代、人物纵横有序。 钱、纪二位教授都说他们讲的鲁班制木车马,母乘坐一去不返的故事源于《论衡•儒增 篇》。可是经查《论衡》系东汉王充所著。在卷八《儒增篇》中,作者是以科学的态度,明 确批评该故事“失实’。王充指出:“夫言其以木为莺飞之,可也。言飞其三日,增之也。” 接着说“世传言曰:鲁般巧,亡其母也。”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孙中原教授曾专门评价 王充的批评是“中肯分析传说的文学夸张’。 关于有的专家学者说斧和锯是鲁班发明的。可是,早在宋朝《太平御览》就有记载:斧, 《周书》曰:神农作。凿、锯,《古史考》曰:为孟庄子作。磨,《世本》曰:公输般作。 再之,《诗经•南山》中有“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等之描述,《国语》也有锯为刑具之 一的记载,均早于鲁班。 鲁班的“精神气质,文物成果”,主要体现在他所立的志向,以及为实现志向,一生的 作为上。《鲁班经》中记述:师“十五岁,忽幡然”,“愤诸候僭称王号,志在尊周’,“计 不行”乃“注意雕镂刻画,欲令中华文物焕然一新”。这是一个王子长大成人后知道了君父 的遭遇,应发出的愤怒的复仇声。但当时正是孔子所哀叹的鲁国“政逮于大夫四世矣”的时 代,三桓仍管控着鲁国宫室。当鲁班认识到自己不能再依计“尊周’时,’便毅然调正志向, 甘当一名爱岗敬业的匠工。并矢志不移,遵循 规以为圆,矩以为方”的原则,不断创新发 明,为社会为人民作出了不朽的贡献,被世代尊称为《百工祖师》。再之,根据《礼记•檀 弓》记载,在讲礼仪,重伦理的鲁国宫室,季康子母亲死了,鲁班为解除人力背柱抬棺入墓 的劳作之苦,敢于提出请以“机封“下葬的建议。表现出他改革旧习俗,旧礼仪的勇气。 鲁班在新志向导引下,以己之巧,不断创新。先后发明了曲尺和曲刀、曲凿(《康熙字 典》注“公输镂之以制厥『 )等工具。还有木驾、云梯、钩强等武器。笔者认为,“磨”是 鲁班最有代表性的“文物成果”并能体现他创新的“精神气质”。这一创造性的发明,不仅 缓解了群众的劳作主苦,而且能把谷物磨成面粉,或磨糊烙成煎饼食用。直到解放后仍被广 泛使用。并经过不断改进,成为现代工业的机械之一。可以说“鲁班作硝”,在中国五千年 饮食文化史上,是改变广大群众以粟食为主,增强人民体质的里程碑。 近几年,滕州市关于鲁班传说的宣传,旗开得“盛”,对宣传鲁班起到了开路先锋的作 用。但是,美丽的传说《一夜建成赵州桥》《草齿化锯》的主人公都是鲁班,而典史记载却 是桥为李春所建,锯为孟庄子所作。文学与科学、传说与历史都不能划等号。对这位古代科 技领域的杰出人物的探索还任重道远。须要在传说、趣说,剧说的水平上,进一步深入挖掘 他真实的“精神气质,文明成果”,才能真正的“传承鲁班文化,发扬鲁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