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申遗热”的“冷”思考》
1 关于中国“申遗热”的“冷”思考 近些年,中国掀起一股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热潮。 由于中国腹地甚广,加上历史悠久,所以遗产数目也较多。自 1987年首次成功申报起,差不多每次申报均有复数入选世界遗产的 纪录。由于世界遗产所带来的庞大经济利益和荣誉,造成各地争相推 选及申报世界遗产,形成了一股热潮。 “申遗热”便是对“申报世界遗产热潮”的简称。 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在 1985年 11 月 22 日加入《保护世界文化与 自然遗产公约》的缔约国行列以来,截至 2009年,经联合国教科文 组织审核被批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中国的世界遗产共有 38 项 (包括自然遗产 7 项,文化遗产 27 项,双重遗产 4 项) 。在数量上居 世界第三位,仅次于意大利(44 项,含跨国项目)和西班牙(41 项, 含跨国项目) 。 现时中国是世界上拥有世界遗产类别最齐全的国家之一, 也是世 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数量最多的国家。 其中首都北京拥有 6 项世界遗 产,是世界上拥有遗产项目数最多的城市。而苏州是至今唯一承办过 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的中国城市(2004年,第 28 届) 。 根据世界遗产定义和标准来衡量中国拥有的世界遗产资源, 比起 其他国家,中国应该是世界遗产资源最丰富的国家。 在自然条件方面,中国的疆域面积大,几乎与欧洲相当,这是遗 2 产资源丰富的一个客观条件;中国地形复杂,地球发展过程中在中国 留下许多有价值的地质遗址, 这是构成自然遗产资源丰富的又一重要 因素;中国气候多样,垂直气候带和纬度气候带多样并存;地形复杂 和气候多样相结合,客观上又为生物多样性存在创造了条件,产生了 许多特殊珍稀动植物和濒危动植物栖息地。 在历史文化方面, 中国拥有世界上并不多见的五千年连续发展之 文明史,为文化遗产资源丰富和多样创造了条件;同时,中国存在五 十六个民族是文化多样性的又一重要条件。 某些国家可能在上述某些方面超过中国, 但世界上同时具备上述 这些条件的唯独我们国家, 所以中国的世界遗产资源应该是世界上最 丰富的。 而面对日趋严重的遗产隐患,不少专家忧心忡忡:当一些地方争 抢申报世界遗产时,是否还记得“申遗”的真正目的? 让人类共有的财富得到全世界关注和保护, 是申报世界遗产的初 衷。 上世纪末,当鲜为人知的平遥、丽江古镇,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名录而声名鹊起时,越来越多的业界人士才知晓,打上世界遗产的标 签,可以有如此巨大的旅游品牌效应和社会效益。 这是一组常常被专家提及的数据:2000年,山西平遥的国内游 客、门票收入、旅游综合收入,分别是申遗前的 1996年的 6.3倍、 7.5倍和 6.2倍。 世界遗产被称为“地球的名片”,是所在国家的荣誉和自豪,花 3 十几个亿拿到 6 个地的遗产品牌,在国内申遗史上花费算比较小的。 国内外的遗产地发展道路表明,申遗成功后所带来的经济效益、社会 效益和环境效益难以估量,除旅游经济发展之外,品牌提升、美誉度 提升、环境改善所带来的其他项目投资,外围城市和区域的社会经济 发展等,会得到更大的收益。不少中国的名胜因被冠上世界遗产之名 而吸引了四方八面而来的大量旅客及商机, 但却由于对遗产的保护和 管理加上旅游的过份开发及人为破坏, 造成一些对古迹及自然风貌的 不良影响。 谈起“申遗热”,世界遗产研究专家、北京大学世界遗产研究中 心主任谢凝高教授表示,要积极支持和引导。在他看来,我国的资源 丰富多样,29 个入选太少。他说:“中华文明五千年一脉相承,自 然景观丰富多样,可列入名录的名胜古迹数量堪称世界第一。世界遗 产既是古代文明史的见证, 也是一个国家、 一个城市现代文明的标志。 我们不要限制申报,但必须明白一点,申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更 好地保护,还是拿去开发赚钱?” 实践表明,仅仅强调“申遗”成功的保护义务,虽然可以高屋建 瓴地对商业开发大加斥责,但在实际操作层面往往陷入尴尬。 武当山遇真宫主殿被焚, 乐山大佛旁塑建“巴米扬大佛”„„在 经济利益驱动下,一些地方重开发轻保护,滥盖楼堂馆所,乱搭电梯 索道,大建人造景观,严重破坏了遗产地的真实性和完整性。 “除了留下脚印什么都不留下,除了带走记忆什么都不带走。” 这句在环保人士中间流行的话, 点中了当前某些遗产地保护的堪忧状 4 态。 屹立于岷江之畔的都江堰, 其遗产保护工作本来是令专家引以为 豪的,圈内甚至有“要学就学都江堰”的话。政府几年前拿出 1.4亿 元大力整治拆除周围现代建筑,迁出居民。自“申遗”成功后,这里 一直都在走合理保护与利用的路子,去年城市还在不停地整改,“功 能分区”得到有效强化。然而,“都江堰再建新坝”的消息还是打破 了曾经的美好。 “都江堰的价值,不仅仅是几百万亩良田,更是 2250多年来人 与自然的和谐救治方案。这样一个‘国宝’工程,却得到有关部门的 批准, 要在上游遗产核心区几百米处建个杨柳湖大坝, 真是荒唐之极。 以往有些部门把遗产地看作谋利工具, 如今又出现了在遗产地随意规 划的破坏性开发。这种与都江堰治水理念完全相反的做法,哪里是在 履行保护义务呢?”言及此事谢凝高教授忧心不已。 重庆大足石刻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后, 成为吸引世界各地游客的 “吸客石”,去年门票收入已达 2000余万元。原本可以在几年内偿 还“申遗”的 1800万元贷款,可由于当地县域经济不发达,每年还 得从景区的门票中提取部分作为财政收入,提取比例从往年的 35%提 高到 45%,遗产地陷入负债近三千万元的境地。 专家强调,当前遗产保护的问题突出表现在管理者的认识错位 上。一是功能错位,世界遗产的功能主要是文化精神功能,而不是经 济功能;二是性质错位,将世界遗产等同于一般旅游资源;三是空间 开发错位,在保护区内搞经济开发、旅游开发。 5 我国已有“长城、北京故宫、敦煌莫高窟、秦始皇陵”等 14 处 世界遗产受联合国监测,有的已处于“病危”境地。对此,联合国教 科文组织北京办事处文化遗产保护专员十分忧心, “以损坏或牺牲文 化遗产为代价去‘变现’经济效益,长此下去,很可能无法通过联合 国六年一次的检查,而被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 “中国丹霞”在巴西利亚举行的第 34 届世界遗产大会上,经联 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批准,被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 至此,中国的世界遗产地数量增加到 40 处,其中,文化遗产 28 处、 自然遗产 8 处、自然与文化双遗产 4 处。 随着丹霞山申遗成功,中国“申遗热”再次掀起新一轮高潮。也 许中国式申遗的脚步从未停止过, 只是“丹霞山申遗成功”让公众慢 慢窥视出申遗、旅游资源、门票涨价间的微妙联系。 一开始,我们 申遗只是单纯的为了获得世界认可。中国地缘辽阔,那么多秀美自然 景观藏在深山老林, 不为人知, 实在可惜。 获得“世界自然文化遗产” 封号是让世界了解中国、中国融入世界的一道重要程序。然而现在, “中国式申遗”更多是为了商业利益、无限度开发、旅游人数增加带 动的 GDP增长。 数据统计,中国已拥有 40 处世界遗产,规模排名全球第三。目 前中国已有 200多个项目有“申遗”意愿, 其中列入预备申报清单的 项目有 60 多个。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