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的叙事伦理探析——以网剧《开端》为例
“异时空”的叙事伦理探析——以网剧《开端》为例 摘要:近年来,我国网剧发展迅速,网剧题材日益丰满,悬疑题材刚刚“出圈”,“无限流”题材就出现“破圈”现象。《开端》自2022年1月11日开播以来,好评如潮,豆瓣开分8.2分,播放量高达21亿次,引领了无限流题材的第一波高潮,“无限流”题材作为一种新的影视题材刚刚展露头角,作者将重点着眼于整个故事的超宏观建构,在异时空中制定规则并置入人物,令其在设定的情境下完成任务。由于涉及不同时空,因此在叙事中存在多重伦理,本文从创作伦理、故事伦理、叙述伦理对《开端》展开探析。 关键词:异时空;叙事伦理;开端 伦理是在社会生活中人际关系中的道德准则,它与“道德”经常混淆。美国叙事学家詹姆斯·费伦认为,伦理更广泛的在不同情景中使用原则,并能够在这些原则的基础上做出理性判断。尧新瑜在词源学分析的基础上对两个词这样区分,“伦理”是伦理学中的一级概念,而“道德”成为“伦理”概念下的二级概念,“伦理”更适合用于抽象、理性、规则等理论范畴,而“道德”更适合具体的、行为上的实践的范畴。因此,伦理是人们在对世间万物之间关系的把我过程中取得的总体的、抽象而理性的原则。在中国传统民族文化中,“天、地、君、亲、师”五天伦之说自古有之,“忠、孝、悌、忍、信”则一直被奉为处理人伦的信条。 叙事由叙事主体、叙事作品、叙事接受者三部分组成,而与主体相关的“如何创作”,与作品相关的“如何叙述”“叙述什么”,与接受者相关的“如何阐释”都和伦理密切相关。因此,叙事伦理既包括对创作者而言的创作伦理,又包括对接受者而言的故事伦理、叙述表达伦理。一方面,作品表达了创作者的某种艺术灵感、构思和精神意识,宣泄了创作者的情感; 另一方面,道德是基于人类情感的正面表达和积累,是人性在人类社会生活中的体现。 异时空,即异于现实时空的时空,可以是平行时空,也可以凌驾于现实世界之上的虚拟时空。正因其虚拟性,人物更易在其中遭遇伦理困境、伦理冲突,如果要表现真实,并且超越真实,人际关系等伦理思维无疑成为艺术所要表现和表达的情感内容。多重伦理的交错体现着人物在异时空中的命运,也象征着人在现实世界的希望和愿景。 因此,本文试从创作伦理、叙述伦理、故事伦理等方面对《开端》展开探析。 一、 创作伦理:一正一邪的对比 《开端》的“无限流”叙事成为其最具辨识度的形式特征。故事讲述了大三学生李诗情像往常一样乘坐着45路公交车去书店买书,当她犯困渐渐闭上双眼后,做了一个恐怖的梦:她乘坐的45路公交车,在驶向跨江大桥时发生了爆炸,全车无人幸存。当李诗情从睡梦中醒来,惊魂未定时,公交车真的爆炸了。离奇的是,她并未死亡,而是陷入了循环——一次次经历惊醒、爆炸、死亡。循环数次后,李诗情发现,身旁的陌生人肖鹤云也进入了循环。 无限流的框架就是作者置于时空之上,负责制定规则,分配任务,故事中的人物要根据规则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任务失败,要么重新开始,要么回到现实。可以说,创作者对“异时空”的构架费了不少心思,创作者在创作过程中不仅要考虑作品中的伦理环境、传达规范,还要考虑创作者所处的外部伦理环境,在《开端》中,塑造的“正义”与“邪恶”的形象,恰恰展现了创作者的创作伦理。 作者往往会在作品中描写象征邪恶的人物,这些人物奉行的伦理观属于作者的创作伦理,与作者个体伦理观不相符合,但作者对这些人物的处理通常符合作者的个体伦理观。如,《开端》中炸公交车的“锅姨”和“司机”,在塑造恶的形象的时候,创作者没有急于求成渲染其有多大的恶,故事的开端从一辆公交车展开,公交车司机对李诗情这位熟客的关心让观众感受到阵阵温情。在讲述“锅姨”故事的时候,她自制炸药不幸引发火灾,众人前来灭火,她表现出来的感激之情,以及炸药成功的欣喜都流露在眼中。为了给女儿找回公道,夫妻俩一次次的去公交公司渴望查明真相,命运波折的二人在风中站不稳,更强烈的表现出父母失去孩子后的痛彻心扉。可以说,创作者饱含温情的对这对误入歧途的夫妻进行细节上的创作,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恶的人展现出恶的一面,“锅姨”登上公交车的那一刻是绝望的,眼神空洞,死死的守护着“高压锅”,而在李诗情揭露她的时候,她开始冲动、迷狂,打开炸药的阀门。创作者创作的“锅姨”盲目报复社会,这样的伦理观并非其本人的个体伦理观,而是在创作中必不可少的因素,锅姨的存在是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只有她先打破故事的平衡,才能引起一系列为了重新达到平衡而做出的努力,她在故事中引起张力的产生。当然作者对锅姨的行为持否定态度,所以用个体伦理观去指导创作伦理,在故事的结局,锅姨和司机绳之以法,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警示众人,盲目报复社会是不可原谅的。 与“锅姨”形象对立,《开端》中的李诗情恰是“真、善、美”的道德隐喻功能的化身,事故发生时她没有慌乱,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营救公交车无辜的市民,她几乎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信念,即使为之付出生命,也要尽自己最大努力营救其他乘客。网剧的创作伦理基本契合当代社会公认的伦理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创作者在创作初期,留心观察生活中发生的社会事件,能够提高故事的建构能力。《开端》的创作取材于真实发生的公交车爆炸案,结合真实社会热点事件,因此,创作者在宣扬惩恶扬善的同时,也在呼吁大众关心事件的本来面目,少一些流言蜚语,少一些网络暴力,世界就能多一点安静。这样,创作者将伦理观念恰当地转化为人物形象与情节事件,实现无目的的合目的性。可以看出,创作者在创作时,正确发挥了作品的伦理奖惩效应,实现美与善的结合,这既是提高作品审美意义的要求,也能提升观众对向善向美的信念感。 二、故事伦理:多重伦理下的抉择 故事在创作过程中,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伦理角色,比如李诗情,她既是母亲的女儿,也是肖鹤云的“战友”,还是一位公民,再如王兴德,他不仅是丧生女儿的父亲,还是45路公交车司机。在故事中,几乎每个人都涉及个人伦理、社会伦理两个层面。个人伦理主要“探讨个人关系如家庭、朋友或个人追求方面的道德问题”。故事中王兴德家庭丧失了女儿,由此产生了矛盾冲突的复杂性。为了解决内心的矛盾,二人不惜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的利益为代价,这一故事情节是故事贯穿全剧的关键。除了个人层面表现出的伦理观念,就是来自社会层面的伦理观念,其主要体现在情理法的关系、社会正义与伦理等方面。情理法是天理、人情、国法的简称,分别指向具有普适性的伦理规则、人与人之间形成的私人情谊、国家的律法秩序。情理法的关系突出表现在主人公由于同情受害人的不幸,作出的行为往往在合乎情理与是否合法之间徘徊。正如故事中李诗情因与司机王兴德有很深厚的情谊,因此不相信他是犯罪者之一,随着真相的逐渐揭露,李诗情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失望,因而她失控的质问后造成下一次循环的开始。这种激烈的冲突丰富了故事情节,在此情形下,李诗情受到的伤害基于其认定的二人情谊之上,这也因此警醒观众在面对私人利益时,个人情谊具有不确定性,并能对观众的伦理观念产生正面引导作用。 其次,在《开端》中,社会正义问题是故事的重点部分。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德行,但在面对个人与集体利益的时候,难免发生动摇,故事中的两位主人公在面对“不救其他人,自己活下来”还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营救全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