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脱党与埃及妇女权利运动

华夫脱党与埃及妇女权利运动 一战期间埃及沦为英国的保护国，成为其兵员、军费和 粮食的重要补给地，各种爱国民族主义势力因遭到镇压而处 于沉寂状态。随着一战接近尾声，埃及民族主义者的独立呼 声日渐高涨，在威尔逊的“民族自决”原则的影响和鼓励下， 华夫脱党应运而生。它几乎聚集了当时埃及所有具有独立倾 向的民族主义者，成为当时埃及民族主义的代言人，其支持 者遍及社会各个阶层。妇女也成为华夫脱党领导的民族独立 运动的重要支持者、参加者。 胡达Huda Sharawi领导的埃及妇女权利运动与华夫 脱党领导的民族独立运动之间结成复杂的亲缘关系，这是埃 及女性主义和民族主义发展的一大特色，也是这一时期埃及 女性主义与民族主义关系的重要表现形态。两次世界大战期 间，在爱国志士的推动下，埃及逐渐摆脱被殖民地位，民族 解放事业蓬勃发展，虽然没有实现民族的完全独立，但为最 终摆脱英国的殖民统治奠定了基础。目前，尤其在国外，有 关埃及的女性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单方面研究成果较多，但关 于二者关系方面的研究并不多见，国内学术界在这方面的研 究更显匮乏。本文以埃及1919年革命、1922年“半独立”、 1923年新宪法的颁布和1936年的英埃同盟条约等标志性历 史事件为线索，探索这一时期埃及的妇女权利运动与华夫脱 党的动态关系的演变轨迹，期望对于进一步全面把握埃及乃 至整个中东的女性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关系有所裨益。 一、1919年革命与埃及女性主义的公开化 早在20世纪早期，在埃及妇女中就形成了一种民族主 义话语，它既能实现妇女解放的目标又能使她们的要求合法 化。一战前，埃及中上层妇女已走出闺阁，参加一些社会活 动，有的女性主义者建立了慈善协会和知识协会，有的通过 创立期刊杂志和发表文章来讨论民族问题和妇女问题。埃及 妇女第一次公开表达女性主义诉求是在1911年的民族主义 者大会上，她们要求给予妇女完全的教育权和工作权，要求 给予妇女在清真寺做礼拜的权利，等等。但这时的“女性主义” 多集中于一些口头言论和个别活动领域，不具有公开性和合 法性，更未形成大规模的妇女权利运动。一战期间，一些学 校和集合场所变成了医院和难民营，埃及女性主义者的活动 被迫中断。一战后埃及人盼望已久的独立并未实现，妇女也 把满腔的愤怒变成了反抗行动。 埃及民族运动为埃及女性主义成长提供了平台。一战 是中东各地民族情感转化成民族解放运动的分水岭，一战 后，欧洲分管了原奥斯曼帝国领土，这直接引发了中东大规 模的民族解放运动。埃及在华夫脱党领导下掀起反英独立运 动，得到知识分子、农民、妇女、教师和学生的支持。1919 年埃及妇女参加民族反英起义被看作是埃及女性主义走向 公开化的转折点，之后，华夫脱党成立了妇女分支机构，埃 及女性主义运动与民族主义运动相汇合。 革命运动期间，埃及女性主义者以多种方式与男性民 族主义者并肩作战。胡达和威萨Wisa等著名女性主义者组 织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矛头直指殖民当局，走在游行队伍 前面的妇女打着用阿拉伯语和法语写的口号“反对伤及无 辜”、“要求民族独立”、“独立和自由万岁”、“反对保护国地 位”。在柴鲁尔等民族主义者被流放期间,埃及妇女走上街头, 连续发起多次示威游行，抵制英国的暴力，要求结束占领， 释放被捕领导人，很多妇女倒在英国的炮弹下ol919年4月， 柴鲁尔等人被释放时，埃及妇女也参与到欢迎队伍当中。 除了政治示威和武装反抗外，埃及妇女还以多种形式 配合民族主义运动o穆萨NabawiyahMusa是埃及早期的女性 主义者，第一个获得学士学位的埃及女性，第一个摘掉面纱 的埃及女性主义者1909年，后来的“埃及女性主义联合会” 成员。在独立战争期间，她以另一种方式反抗殖民主义，维 护民族尊严。当时她是一所女教师培训学校的校长，1919年 革命时，她对全校老师发表讲话我们的国家需要教育，我 们的工作就是教育一个愚昧的文盲民族，我们的工作就是战 胜愚昧无知。她在1920年出版的妇女与工作的序言中 说“教育和工作是我们对国家的最大贡献。” 1919年的妇女示威游行后，埃及上层妇女精英妇女 继续以多种形式举行反抗活动，包括发表文章、写诗歌和递 交请愿书，1919年12月，她们还参加了抵抗英国调查团的 抗议活动。1920年1月，埃及妇女在马克教堂st Mark s Church成立了“妇女华夫脱党中心委员会”WWCC,其目的 是表明埃及妇女对华夫脱党的支持和忠诚，继续争取民族独 立斗争。妇女华夫脱党中心委员会把自己看作是埃及妇女的 代表，看作是华夫脱党的中心委员会，甚至把原来的华夫脱 党称作“男性华夫脱党中心委员会” O 埃及女性主义者想跻身政治权力中心的意图遭到男性 民族主义者的排斥。1921年柴鲁尔从巴黎返回后，在肯定妇 女们的成就和贡献的同时，也明确地打消了她们想跻身权力 中心的意图，但这并没有影响妇女对华夫脱党的支持。1921 年后期，柴鲁尔第二次被流放后，妇女华夫脱党中心委员会 立即召开集会，组织反抗活动，有组织、有秩序地抵制英货, 并向英国政府递交请愿书，要求结束保护关系，反对在柴鲁 尔流放期间组成新内阁。柴鲁尔后来也承认华夫脱党妇女中 心委员会在维护民族统一和扩大群众基础上所发挥的重要 作用。 埃及民族独立运动既是女性主义发展的客观环境，又 是其实现妇女解放所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如此， 受特殊的历史环境影响，埃及女性主义的发展离不开民族主 义运动，民族主义运动也推动着女性主义的发展，正是基于 这样一种关系，才有学者概括性地总结出，民族主义是女性 主义的“接生婆”。埃及妇女把民族独立与妇女解放紧密地联 系在一起，在“先民族独立，后妇女解放”两阶段论思想指引 下，她们把民族独立内化为自己的行为准则和思维方式，因 此，民族主义是埃及乃至中东女性主义的应有之义，中东的 女性主义应属“民族主义女性主义”范畴。埃及妇女在民族主 义运动中得到锻炼，培养了独立的思考和组织能力，对妇女 地位问题有了更深的认识和体会，妇女权利运动的规模也随 之不断扩大。这一时期的埃及女性主义者之所以没有表现出 一种独立的妇女权利运动倾向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她们把 民族解放运动看作是妇女解放运动的一部分，相信“先民族独 立，后妇女解放”的两阶段理论，因此可以说，妇女权利运动 是民族解放运动的组成部分，但二者不是重合关系。 二、新宪法与妇女权利运动的相对独立 1922年2月柴鲁尔被流放期间，英国单方面宣布结束 英国的保护国地位，给予埃及独立，“埃及由此成为继利比里 亚和阿比西尼亚（笔者注现为埃塞俄比亚）之后非洲第三个 独立国家”;但埃及独立是以四项保留条款②为条件的名义上 的独立，英国企图通过这四项保留条款使其在埃及的特权和 利益合法化。华夫脱党坚决予以抵制，要求埃及民族的完全 独立，华夫脱党的立场得到埃及女性主义者的支持，坦它 Tanta的埃及妇女联合与进步协会the Society ofUnion and Progressof Egyptian Women给英方发去一份电报,反对英国 以非法手段对待埃及人，并表示，如果以为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