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讲义-《史记》与中国文化（下）

史记与中国文化（下） ［关键词］ 游侠循吏儒林 【内容简介］ 史记是汉代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 史，也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 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本讲通过帝制观念未深入人心、类传中的 特殊群体等方面反映出秦汉之际的时代特征。 【大纲】 了解史记在体例和内容上所体现的时代特征 那么谈完了史记所代表的中国的史学和传统文化的特色，我们最后想来谈 一谈史记与秦汉之际的时代特性，把史记放在它所成书的这样一个特殊的 时期，来去看待它。我们前面讲过史记的成书，其实是在先秦到秦汉整个中国 的国家体制转型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完成。所以就使得这部书带有许多体例和内容上 的时代的特点。这种时代特点有的时候已经为后世的士大夫所不理解。比如说史 记的体例背后世得很多人讲了存在问题，我们就以史记的本纪为例，史 记的本纪按照后代人的理解，本纪都是给皇帝所写的。可是我们会看到史记 不同史记的本纪里面里边有项羽，项羽西楚霸王，但是没有称帝，但是他在实 际里面有本纪。另外实际还有吕太后本纪，吕后的本纪，可是史记却没有汉代 的真正的第二个皇帝汉惠帝的本纪。所以说后代就有人很讲了，史记的体例上 乖谬，也就是说体例有问题，前后矛盾，是不是这样其实后世也有人比较精细， 或者是比较准确的，却看出了为什么有这样的一种体例。清代的徐世栋在他的读书 志里面就讲了，天下号令在某人，则为某人写本纪，这才是太史公的实例。所以说 他讲本纪不是争名分之地，而是实际的权力在哪，哪个人手里才为那人写本纪。那 么徐世栋最后说，但是后面的人已经没有人能够拥有这样的一种实力，也没有人敢 遵循这样一种史例了。后面人都没有人能做到像史记这样。那么我们今天来 看，为什么本纪要叫本纪其实本季的一个主要的作用是纲纪天下正式，也就是说 要通过对本系这个人人物生平的这样的一个叙述，来把天下的大事系在这个人的身 上。所以当然就要要求这个人具有能够影响或者像徐世栋所讲的号令天下的这样的 一种能力。所以徐世龙在讲本纪是记实非争名分之地，讲的是非常对。但是我们说 是不是像他所说的，后来的人没有人敢了吗没有人敢突破皇帝的名分，给实际上 拥有权力的人写本纪，大家都做不到像司马迁这样。其实这一点是徐世栋站在一个 清代人的立场来理解前面人所产生的这样的一种认识。而司马迁所在的这个时代， 它的一个很大的特点是帝制观念还没有深入人心。也就是说大家并没有认识到皇帝 是一个究竟怎么样特殊和尊贵的存在。皇帝其实也是靠一系列的制度不断的去塑造 而成。而在司马迁的这个时代，人们对秦朝以来诞生的皇帝和皇帝制度，相对来说 认识还是很不深入的。因此我们看在汉高祖刘邦的本纪里面讲，汉高祖早年去咸阳 服徭役的时候，曾经见过秦始皇，他当时就说大丈夫当如此也。大丈夫如果要成就 一番功业，要是什么样的就应该得是像秦始皇这样。可是这是不是标志着说刘邦真 的知道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其实并不是这样。因为我们看一直到了汉高祖七 年的时候，这一年因为长乐宫建成诸侯来朝贺，所以说一个儒家的官僚学者叔孙 通，为朝贺制定了一系列的礼仪。直到朝贺之后，刘邦才感叹说，无乃今日知为皇 帝之贵。这个时候才认识到皇帝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地位，是怎么样的一个尊贵的 地位。早年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大丈夫应该达到的工艺，而实际上这个时候对皇帝没 有任何的认识。所以我们会看到，其实皇帝以及皇帝制度本身是在不断的中国的整 个的君主权力加强的过程当中被塑造出来的。而在司马迁的那个时候，他对皇帝的 认识是很模糊的，和当时的很多人一样。所以说司马迁史记的本纪不是说他认 识到了皇帝的尊贵，而他敢于去突破，而是说这个时候普遍对于皇帝制度的认识， 还没有达到后代人所认识的那样的一种程度。 而随着历史的推移，我们看到了班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到了东汉班固的时 候，我们知道他写了汉书。汉书它同样是记载西汉的历史，所以他有一段我们看和 史记的记载是重合的，但是班固的体例就和司马迁不太一样。在汉书当中有惠 帝纪，也有高后纪，但是我们看首先有了汉惠帝的本纪，可是吕后本纪不再叫吕太 后本纪，而是高后纪。也就是说吕后是以高祖刘邦的这样的一个附带的身份其实出 现。所以我们看一个字的更改，实际上标志着皇帝整个皇权的这样一种加强。 而项羽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本纪而和陈胜一起在传记里面，所以我们从体例的变 化上，其实可以体会出整个的时代变化，对于人们对皇帝认识的这样的一种影响。 那么除了皇帝制度，我们会看到实际上司马迁对于一些别的问题的认识也和后 代的史学家不同。比如说君臣关系，在君臣关系当中，司马迁的认识也是很特别 的。这种特别比较鲜明地体现在他为伍子胥列传所写的太史公曰里面。伍子胥他是 春秋时代的楚国人，但是当时他们家为楚平王冤枉了，楚平王，因为一个冤案把他 们家杀掉，伍子胥就逃跑了。他后来逃到了吴国，协助当时吴王阖闾振兴了吴国。 后来他带领吴国的军队就冲入到了楚国，达到了楚国的首都郢都。这个时候楚平王 已经死了，那么伍子胥于是就掘开楚平王的坟墓鞭尸300,以报家仇。伍子胥的 这样一个行为，后世很多人都表示不赞同不理解，可是司马迁不是这样看，他认为 伍子胥这样一种行为是弃小义雪大耻，所以能够名垂于后世。他就讲伍子胥如果当 时不逃跑，那么如果死掉了，他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它能够引人成就功名， 并且报家仇。如果不是一个烈丈夫呢何能至此所以我们会看到他对伍子胥的这 种行为是持一个肯定的这样的一个态度。 为什么司马迁这样来认识伍子胥及其他的复仇这是因为司马迁的对于君臣关 系的认识，其实受到了先秦时代的人们对君臣关系认识的一个影响。在先秦时期人 们对君臣关系的认识，不像后来也就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而是更把它 理解为是一种相互的。这种相互比较典型的就体现在孟子和齐宣王的这段对话。孟 子说其跟齐宣王说君臣关系是怎么样的呢如果君主把大臣当作他的手足，那么大 臣就把君主当做他的负心那样去效忠。可是如果君主把大臣当作全马一样去驱使， 那么君那么大臣就会把君主当作国人，就是陌生的人。在层次，如果君主把大臣当 作是垃圾那样去对待，那么大臣就会把君主当作是仇人那样一样去对。所以这里强 调一种互动的君臣关系，而不是单向效忠的。这和先秦的文化其实是紧密相关。而 司马迁很明显受到了这种文化的影响，所以说他认为君臣关系应该是这样的一种互 动，而不是单方面的效忠。因此他对伍子胥的复仇也保持了一个肯定的态度。所以 我们讲其实这里面司马迁的很多认识都是和时代相呼应。 而我们会看到实际当中反映出来的另外一个时代特征，它这种特征的凸显是由 司马迁的类传当中特殊群体的消长来呈现出来。司马迁在他的书当中有很多篇章是 为一类人，很多个人他们有相似的属性，这一类人是多写的传记，游侠刺客等等， 这些都是我们讲的类传。这些类传有的也是非常经典的。比如像游侠列传，就是司 马迁为当时的侠客这个群体所写的传记。那么司马迁所写的侠客，可能和我们今天 讲的武侠小说中的侠客不太一样，他们虽然也是通过自己能力去扶危助困，但是他 们很多人可能没有什么武功，有时候可能通过社会能力或者经济能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