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语熊类词语与萨满教文化关系的实证探讨
满语熊类词语与萨满教文化关系的实证 探讨 ;一、满语词语uduwen、jaira解析;满语中的一对词语 uduwen (义为“公貌”)与jaira (义为“母貌”),二者读音相 去甚远,可能是它们产生的年代不相同,也有可能是它们各 自蕴涵的意义不同造成的结果,这就有可能发掘词语所反映 的关于熊崇拜的文化内涵。满语uduwen,汉译为公貌,貌是一 种像熊一样的野兽,五体清文鉴将其划分在有关熊类词 语的中间,表明满族先人将其等同于熊。满语ungga义为“长 辈”,与uduwen读音相近,这表明了熊与长辈、与先祖在意 义上的联系。;熊崇拜是满一通古斯语族的最有代表性的 动物信仰崇拜文化之一,这在语言中也有体现,如赫哲语称 “熊神为“mafka sewun , “mafka义为“祖父;鄂温 克语称公熊为“ ami hang ”,这个词又是祖父的意思,称母熊 为“eniheng,此词又有“祖母”之义,表现出了满一通古 斯语族先民们视熊为祖先的无比崇敬之情。;满语jaira 义为“母貌”,与它读音相近的一组满语词语如“jaria”义 为“躲开、“躲避,iaiIambi 义为“躲避,jailandumbi jailanumbi义为“一齐躲避,jalatambi义为“只管躲避, 这表明满族先人们对熊所产生的消极躲避的恐惧心理。满族 在狩猎时代,每天都面临野兽的威胁,,受到熊伤害的几率最 大。先民们认为熊的能力比天大,熊的喜怒哀乐和所作所为 能决定人们的命运,就对熊产生了恐惧,再发展,则产生以祈 求熊不发怒侵袭、寻求熊来保护自己的心理,逐渐地由最初 对熊的恐惧衍生出对熊的崇拜。在满族一些族姓的萨满祭规 中明确说明不能用熊皮做鼓面、做偶像,认为用熊皮蒙鼓面 会不敲自裂,如果鼓面崩裂,跳神诸熊神降临时,它会大闹神 案,萨满和主人便会遇难。;二、满语词语lefu与汉语词 语“熊黑;汉语中的“熊就是“能,二者是古今字的 关系,“熊是后来与“能相区别而产生的字。“能古音 属于泥母,泥母与来母读音相近,就与lefu的相近;“熊黑” 的“黑,古音属于帮母,与lefu的第二个音节的读音相近, 则汉语的“熊黑与满语的lefu是同音同义的词语。这是 汉语与满语语言接触的结果。;熊在中国大地上很早就出 现了。殷墟出土过熊的骨骼。汉族也有熊崇拜。在中国上古 时代,传说黄帝就自称为“有熊氏。郭璞尔雅注日“黑, 似熊而长头高脚,猛憨多力,能拔树木。尔雅黑“猎 者云,黑,熊之牝者,力尤猛。百兽之王老虎尚且怕黑,黑之 凶猛威武可见一斑。熊被人们视为壮毅勇武的象征,故在中 国最早的古书尚书康王之诰中有日“则亦有熊黑之 士,不二心之臣,保义王家。此即以熊黑来比喻勇士。在汉 语中,“熊虎比喻凶猛、勇猛;“熊威指“雄威“熊 豹也指勇猛;“熊鱼指珍贵之物;“熊腰、熊腰虎背” 都形容人魁梧强壮;“雄韬豹略”则比喻高妙的用兵谋略。 这些都说明,汉民族对熊也充满了崇敬之情。汉语中,与“熊” 同源的“能字也可以说明熊的特性,如“能力、“能耐、 “才能及所引申的“能源、“能量”等等都说明了人们对 熊的巨大无比的力量所产生的敬畏之情。;熊体形硕大而 力量无比,常被视为力量的化身。满族萨满神话故事中,满族 祖先神拜满章京的大师兄就是一只黑熊,故事中描述黑熊见 到树就拔,像人拔草那么容易,它将拜满章京关在山洞里,用 大石头堵住洞口,拜满章京每天都努力试图推开大石头,最 终锻炼成为一个有惊人力气的神人。在满族的火祭中,熊被 安排为太阳神的开路先锋,他力大无比,勇猛,忠诚。在萨满 请神时,熊神附体后能将磨盘举起,能将巨柳拔起,能用巨石 做泥丸掷着玩耍。萨满极力表现熊神果敢、勇猛、神力无比 的特性。正表达了人们对熊的力量的崇拜心理。如果将这种 崇拜心理再继续发展下去,就成为了崇拜的偶像,成为了一 种动物神,即产生图腾崇拜。“为什么图腾制度会与动物和植 物有关呢这是因为它们可以为人类提供食物,因为食物需 求在原始人的意识中占有优先地位,能够唤起强烈和多变的 情感。”这种情感几乎在全人类的原始社会时期都普遍存在。 对于动物的敬慕和畏惧的心理好像是对立的,但实质上却是 统一的。由畏惧产生敬慕,又由敬慕产生畏惧,汉语中“敬畏” 一词很好地表达了这种心理。在当时的狩猎社会现实生产生 活实践中,熊的综合力量和作用使萨满教产生了熊的崇拜。; 三、jukteri\juktembi、faihacambi\faidan 与熊祭仪式的 文化说解;满语jukteri是收在五体清文鉴中的词语, 义为“两岁熊”。它的同源词“juktembi”义为“祀神”, “ jukten义为“祀,jukten i boo义为“祠堂,“jukten i usin”义为“香火地”,可见满语中熊与祭祀之间存在着 密切的联系,可以说,关于熊的祭祀活动是满族祭祀中的大 事。;满族萨满教文化中有熊祭仪式,熊作为图腾祖先在萨 满教中被保存下来,信仰萨满教的人在打死熊以后要遵守各 种禁忌对熊举行隆重的风葬仪式。往回驮运,必用骗马。祭 祀时,先取小肠绕熊头三圈,将头割下,包上草置放于木架 上。由老猎人率猎者向它叩头,献烟祷告,再以草烟熏,谓之 “除污。打死熊然后吃熊肉时,忌说熊是本民族人杀死,而 假说是外族人所为,且须把熊之死说成是“睡觉”。对杀死熊 的刀子叫做“刻尔根茎(意为什么也割不断的钝刀子),打 熊的枪要说成是吹的东西。吃熊肉时,大家围坐一齐“嘎嘎” 作乌鸦叫声,就是乌鸦在吃熊肉。熊的大脑、眼球、心、肺、 肝、食道,被认为是熊的灵魂所在处,都不吃。这些东西连同 头和各掌五趾以及右上肋骨两根,由下右下肋骨三根,左上 肋骨三根,左下肋骨两根,用桦树条捆好,并用柳条捆六道, 以便风葬。风葬前要选择东西向并排的两棵枝叶繁茂的大松 树,中问架好横梁,熊的尸骨,由众人护送至葬所,把熊头向 东悬挂在横梁上,送葬的人哭泣致哀,再三祷告,同时还得在 上风处点燃火堆,用烟熏熊的尸骨以除污。在两树向阳而剥 去部分皮,各模刻十二道小沟,将熊眼球镶在东面树的第六 道沟两端,并以木炭、鲜血和鲜花等涂上各种颜色。对伤害 过人的熊,多不举行风葬仪式[5]966, [61243。;萨满教祭熊 仪式很有代表性,从文化角度可对其做多方面分析,会带给 人们很多启发意义;第一,熊祭仪式反映先民们神人共体、 共源的原始思维特点。原始先民们认为人与自然是和谐地统 一的。人与动物同类,自己与所崇拜的动物是共源的。在这 种思维指导下,他们认为人与动物可以有共同的情感秉性, 他们可以互通感情,可以平等交流,因此才有可能产生这种 祭熊仪式。为了祈求幸福生活,他们就要利用一切机会与动 物交流。他们认为崇拜的动物也是人类的祖先,这与祭祖的 意识是一致的。在他们看来,崇拜的动物具有祖先一样的权 威力量,这时的动物就不单纯是被崇拜的对象,而且是生存 在他们共同生存的社会中的一员。崇拜仪式实质是使全社会 中的人都植根于共同体的具体形式以及使他们具有共同意 识的具体形式,这种仪式的结果是使先民们超越了人与自 然、人与动物的界限,达到了人与万物的统一,达到了